青漠

情不可以无色,色亦不可以无情。
补档见微博@青漠,公众号狸奴走狗。

【檀健次x刘敏涛】掩重门(二)。

文/青漠。

说在开头:

ooc预警,请勿上升真人。秋明缨年轻时的ooc往事,古风这种强取豪夺毫无心理负担嘿嘿。

感谢AR小天使的打赏,破费啦,比心心,为了感谢打赏努力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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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明缨,你在想什么?”

兄长的声音忽然将我拉回眼下,还是秋府后院,海棠花下,我回顾起关于容煦的一些事,只觉得有莫大的疲惫。倦意涌来,我垂下眉眼,掩饰道,“没什么,兄长若无事,还请回罢。”

兄长长长叹了一口气,夹杂了难以言说的怜悯,最后一句,他说,明缨,切莫自苦。

我哪里是自苦,而是捱一日过一日,饮粗茶食淡饭,外头的风风雨雨,都与我没有干系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后,收拾了茶具回屋躺着。院子里最多的便是静寂,碧色罗帐轻透,遮一点光影,帐里暗着,适合做一场零星的梦。

我又梦见容煦。

那是距离我们初见之后的数月后,顾衡那些时日愈来愈忙,我夜里等他不住,手上捏一柄扇,打着打着就困了。早晨醒来时,迷迷瞪瞪间,他又要走。连续这些时日,夫妻间交流少的可怜,我甚至怀疑,他回家只是为了睡个觉。忽有一日,我出府归来时,他已在府中。厨下有新湃好的梅子汤,我连忙差侍人去盛一碗,他一气饮尽,面上却并无喜色,我以为是他朝中出了什么事,正要问及,他屏退侍人后,忽忽捶桌便怒,我上前两步,温柔抱他臂膊,欢欢喜喜小意道,“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朝中事不顺心?”

我做足了解语花的姿态,他转头看着我,忽地撩衣便跪,“阿缨,对不起——我求你一事。”

“你我夫妻一体,何须求字。衡郎你说,只要我能办到,定然帮你。”我去拽他胳膊,却实在拽不起来,他嗫嚅半晌,终于说出他所求之事。

窗外日光正炽,盛夏暑气蒸腾,三伏天里,我却被他的话激得手脚冰凉,都忘了拉他,颤着声道,“你……顾衡你再说一遍。”

顾衡眉眼间亦有痛苦之色,他跪在那里不起来,比平时矮了半截儿,他在我心里伟岸昂藏丈夫的身影,也一下子矮了。

顾衡说,求我去侍奉太子。

后面是他的解释。顾衡自小做过宁王伴读,我知他二人感情亲厚,何况东宫风评甚恶,他支持宁王也无可厚非。东宫与诸皇子之间,明争暗斗不胜枚举。帝都尚好,旁些地区雨大水涨,堤坝塌毁,灾民无数,言官进谏,皇帝在炼丹求长生之余,终于想起他的子民,于是下令彻查,绝不轻饶。

负责督造大堤的,是宁王的小舅子,贪污的证据确凿,被东宫所掌,宁王去东宫求了一回,太子道,放你一马,可以,让你座下顾衡把他夫人送来,待孤赏玩一番,酌情处理。

后面还有半句,是说他不会让宁王这么早失势,否则没意思,但要看到顾夫人的诚意。

这半句顾衡没说,他只咬牙切齿说了前半句,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蹦出来,可堂堂七尺男儿,连结发夫妻都能做交易,我不知道是顾衡没有那么爱我,还是只是因为,宁王的大业比我一个女人来的重要。

男人们的事情,凭什么要以女人为代价。

我狠狠闭上眼,“倘若我不从呢?”

回应我的,是顾衡额头磕在地上的一声脆响。

我抬手捂着脸,眼泪从指缝里渗出来,两下了无话。

我们陷入了僵局,丫鬟不敢发问,整个顾府的氛围忽然极其紧绷,夜里那半边床榻,始终都没有再等来他,顾衡从那日开始睡书房,而就在我以为这件事得过且过的时候,逢有月中十五,中秋佳节,帝宴群臣,三品以上诰命夫人均需参宴,我推说不想去,顾衡那双常年习武的手强横地按着我的肩膀。

我从来不知道顾衡会画眉。

在丫鬟替我化妆换衣之后,镜里一如既往的端庄温婉,顾衡却取来眉黛,他俯身描画,力道也大,让我觉得眉峰一痛,再看镜中,那原本温柔的远山眉,被他在眉尾改了改,忽然飞出一缕妩媚,继而他沉默良久,让我换衣服。原本我穿了妆花织锦马面,裙门规规矩矩,怎么老气怎么来。顾衡不,他改了眉挑了斜襟立领的姜黄色长袄,换上之后整个人显得年轻娇艳了许多。

顾衡最后捏起一串珍珠缀碧玺的璎珞,扣在我的颈上,他从背后抱住我,在我耳边道,“阿缨,对不起。”

我几乎又要落泪,拼命忍着,“你既然知道对不起,何必又送我去。”

顾衡不说话了。大业功成,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我已经看不清顾衡的心了,看不清他身为男人却要如此窝囊,如此屈辱,枉担将军之名。

我心里十七岁的顾衡,白盔甲红缨枪,一骑高马过帝都的身影,终于碎成烟火人间里的茶末子,再难拼凑起来。

他扶着我上马车,在临进宫城时,忽然从袖中摸出一把漆黑短匕,鞘首朴实无华,他递在我面前,似乎下定决心一般道,“……如果……如果太子近身与你,可伺机——”

他要我侍奉还不够,还想让我做一回杀手,我懂他们是要将计就计,以往送别的美人太子还会怀疑,而我却是太子自己要来的,难免少了些警惕——

我没接匕首,顾衡自己将它放进我怀里。以往这双手能撩动起我情潮难耐,现在全然如死灰一般,激不起半点火星。

马车在宫门口未停,顾衡撩帘沉声道一句,是我。守宫门的人拱手道了一句顾将军,马车便驶上宫道,继而拐道去东宫。

顾衡送我到门口,忽然唤住我道,“阿缨,保重。”

我提裙跨过朱红门槛,像跨出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步。

这日也是薄暮时分,东宫中庭的石灯亮起,檐下宫灯也亮,容煦站在灯下,手上擎着一枝长茎晚荷,他着浅灰色鹤氅,不说话时竟有几分出尘之感,他依然居高临下看着我,朗然道,“夫人来了。”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伏地大礼,扬声道,“妾……顾衡之妻秋明缨,特来请殿下大安。”

他笑将起来,还是那种似嘲似讽的感觉,“顾将军亲送你来,你还以其妻自居,真感人啊——夫人,请入殿罢。”

他说着朝我伸出手,那是一双养尊处优骨节修长的手,要拉我去往未知的地界。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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