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漠

情不可以无色,色亦不可以无情。
补档见微博@青漠,公众号狸奴走狗。

【檀健次x刘敏涛】掩重门(四)。

文/青漠。

说在开头:

秋明缨ooc往事,狗血预警,各种魔改私设。太子角色代入檀健次的曹丕造型,不想亵渎历史人物。请勿上升真人。
 常规感谢霁雨、洛洛打赏,挨个mua一口,两位破费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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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醒来时依然面上有泪,做了这样的长梦之后,再想起容煦时,没有爱也没有恨。

就如同我对顾衡,无爱亦无恨。

那些过往里的荒唐诸多翻覆,人跟人之间复杂至极,让我很难想清楚那些感觉。

接着回溯的梦境再细想。那日顾衡等在东宫外,他殷殷扶我上马车时,低声道了一句对不起。

我没有说话。两个人之间的冷战愈演愈烈,至亲至疏夫妻,我原想着夫妻一体同心,后来才发现,这一切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顾衡不爱我,他只是对我有愧有悔,独独没有我需要的一切。

那时冷战太久,两人分居,夫妻几乎名存实亡,他不肯写放妻书,亦不愿与我和离,两个人都没有好好坐下来谈一谈,我不愿与他多说话,他亦未同我讲什么,凡是有事,都是借由丫鬟之口代传。

但我真正意识到顾衡不爱我的事实,是在那年冬天。

那日我过秋府一趟,回程时下了些薄雪。母亲抓着我的手,说我瘦了,问我是不是过的不舒心,顾衡是不是待我不够好,又问了许多话,最末一句,是她问我,顾衡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我当即矢口否认。旁的姑且不论,我秋明缨出身将门,兵书看过些许,容貌出身,放眼帝都名门闺秀,能比肩者,不过寥寥。同他顾衡也算是有话可说,不至于夫妻互不理解,成婚这些年间,他也曾有片刻温存,或是长久相敬如宾。日子琐碎而盛大,将军府比秋府小一些,家业亦好掌管,我在母亲面前,终未泄露关于我和顾衡的现状,但正好在顾府外,得见顾衡送宁王出府时的情状,我打着帘子,薄雪纷纷,难遮视线。

顾衡的眼神太温柔了,倘若不是亲眼得见,我很难相信顾衡身上还有这种柔情满目的时刻。

宁王玉冠高束,一派朗月清风之姿。我想起容煦,许是皇家气度,容煦与他皮相一样出众。

正移步下车,顾衡不知说了什么,忽地拆人取了一件氅衣,亲自为宁王披上,他眸中盛着深情一片,可惜不是对我——

我却忽然失手打翻了怀中鎏金手炉,手炉骨碌滚了几圈,顺着打起的帘子滚下了马车,我只得下车归府,宁王一副不知我二人何事的模样,含笑望着我,唤了我一句顾夫人。

我看清了他身上披着的那件雪白氅衣,并不曾搭话,快步入府。

愈走愈疾,路上薄雪未清扫,脚下踉跄便跌倒在地。

触手按地,一片冰凉,正如我的心情。那件氅衣我原是见过的,顾衡冬天只穿几次,但却十分珍视。秋府送来上好的皮子,我给顾衡做过几件,但看得出不如方才那件来的喜欢。先前有一回,他陪我过秋府看望双亲,临走时我落下衣服未取,顾衡氅衣在身,我试探性道一句,衡郎,我冷。

顾衡捏着我的手大步往前走,没有要把氅衣披给我的意思。但凡他是真心爱护我,决计不会想不到。

眼下亲眼得见他看宁王的眼神,和他对宁王的死心塌地——

我终于明白我输给的是什么。

是他对宁王的一颗痴心。

怨不得他怕宁王受牵连能够求我去摆平,只因我在他心中的份量比不得宁王,只因为我随时随地都可以牺牲。

我从地上起来的时候,径自拐去顾衡书房。以往这些地方,我偶有红袖添香的时刻,顾衡也不曾防着我,我对他很是放心,如今么,可不正是要寻那些过往被忽略掉的蛛丝马迹么。

果不其然,书房里,单我识得宁王送来的物件不在少数,什么君臣相得,我看是睹物思人还差不多。案上的竹节镇纸,一方小砚,或是旁的其他物事,一应俱有,毫无例外都打着宁王的烙印。

而等我出书房时,与顾衡在门口狭路相逢。我站在台阶上,端着袖子看着他,他在庭下仰头看我,一句解释也不曾有。

很快薄雪落上他眼角眉梢,我们长久地对视,妄图从彼时面庞上寻找到一丝欺骗的痕迹。许久我道,顾衡,你骗的我好苦。

顾衡知道我知道了,他只会翻来覆去说对不起,我恨极了他这种样子。对不起有什么用呢,倘若说中秋夜宴,他送我去东宫替宁王平事时,我是心冷。如今遭遇这一着,已是心死了。

哀大莫过于心死。

我心里的英雄自己活成一个可悲的懦夫,而从前的美好现在想来都带着些不可说的讽刺。

翌日我准备搬出顾府,但一时无处可去,回秋府么,怕徒惹双亲伤怀,所以我去了宝通寺。

京郊的一处寺庙,往来行人少,我曾在此礼佛过,亦与主持有过数面之缘。去时山路盘旋,一路到殿中时,见神佛闭眼,从不看人间,我茫然在烟火缭绕间,亦不知该许什么愿。

四海升平毋须我管,花好月圆难逢其会。一个王朝衰颓气象已出,我自己亦多见衰颓。

苦海难回身,佛亦难度我。

但我回头之际,惊见容煦在槛外。他紫金冠卸去,只余一支木簪,纹丝不乱挽着发,身上却披一件褐色僧衣。容煦亦见我,朝我艳绝一笑,阴沉殿中也似生光。他一副皎皎好皮囊,委实与僧衣不搭。

“顾将军没有陪夫人么?”

他这回不晓得是不是因为在佛寺之故,倒不似先时放浪姿态,只端端呈现一个寒暄的姿态。

我摇了摇头,敷衍了事般施却一礼,反问道,“太子在此做甚?”我还没自作多情到他是来找我的,只当做是凑巧。

容煦跨步入殿中,平静无波道,“此日是我母后生日。”

自打皇帝沉溺寻仙问道后,宫中久未开选秀,自然也就无从谈起为一个故去的皇后开什么生辰宴了。

我自那次起,以为我与容煦要么再无交集,要么再见该是剑拔弩张。

万万没想到会在这样的境地里相见,且在入夜后对酌入醉,更为彻底的坦诚相见。

酒是色媒人,古人诚不欺我。

未完待续。

注:“酒是色媒人”出自《金瓶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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