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漠

情不可以无色,色亦不可以无情。
补档见微博@青漠,公众号狸奴走狗。

【檀健次x刘敏涛】掩重门(一)。

文/青漠。

说在开头:

算秋明缨的ooc往事,私设众多。前朝太子容煦脑补檀健次《三国机密》里的曹丕造型,丕是历史人物不想亵渎,所以会各种魔改。不确定写多长,先开个头。请勿上升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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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前朝太子尚在人世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时,我兄长忽然来找我,他眉头紧锁着,有几分世事里摸爬滚打过的苦相。新朝里他做了都督,娶了妻妾,他不再是我那个骑马架鹰意气风发给我买胭脂花灯的兄长了,岁月过早的在他鬓边留下了痕迹,我亦然如是。

我们沉默着,随后我为他烹茶。秋夫人表面大义,却不会管送来的是陈茶还是新茶。不论新陈,白气还是一样升起,在我们之间,他看着白气,我看着他,兄长沉默良久之后,问,“你当真亲眼看见前朝太子的尸首?”

我点了点头,犹嫌不够似的道,“你问过许多遍了。”

是许多遍,包括兄长在内,许多人都来问过我这个问题,问关于前朝的消息。而我苟活至今,人世杳渺,旧人稀疏,我对过往也许记的不那么清楚了。

春日里多晴,白絮飞花亦多情,不消人折,时有风过,总是逐人去。也逐桃花,也逐春水,也逐凡尘,也逐罗裙,逐来逐去各奔忙,劳碌尽矣。

我在彼此的沉默里抬头,见枝头花一枝,开在初晨的光景里。是一树西府海棠,粉白花瓣,密密开了满树,花瓣打着卷儿落下来,一片两片三四片,闲愁最惹花前,无有蕴藉。

这是秋府后院的西府海棠。

我兄长还算有心,知我在闺中时爱这西府海棠,藏我在府中,旁些果蔬供应不来,独有这一树花,算他最后的照拂。

年年开且落,纷纷寂无人。

不由得恍惚起来,旧年东宫里,也曾有这么一树西府海棠,开得焚焚灼灼,灿若云霞满树。

我第一回见容煦,便是在树下。

应该是崇平十七年的事了,那时节皇帝好寻仙问道,太子荒唐名在外,几位叔王雄据一方,各皇子彼此明争暗斗。朝野上下都好似醉在一个长梦里,花月佐酒,美人入怀,乃至于使这偌大王朝的陈腐气息愈来愈浓,那所谓的绵延千百年的龙气,也在这样的日子里渐趋消磨。

彼时容煦他着太子服饰,浑身威仪无双,如芝兰玉树般洒然而立,年轻俊朗。他皎如满月的面庞让我很难相信这是我夫君顾衡口中的荒唐太子,然而他又的确做了那些为人们熟知的荒唐事。

在传闻里,东宫美姬佳妾良多,太子常于臣属门客面前,亵玩姬妾,放浪形骸,饮酒作乐。

我惊见容煦之下,竟然忘了行礼。我看着容煦一步一步走近,他忽地粲然一笑,色如春花,风流毕现,他慢慢地从领后抽出一把扇子,十足登徒浪子的姿态来挑我的下颌,泥金扇,一点重量,使我不得不仰头瞧着他,一双略带惊惶的眼望着他,他是那种逗弄宠物的眼神,偏又带着几分势在必得,朝我漫不经心的问道,“你是哪家的夫人?”

像逗弄一只误入宫禁的飞鸟。

“妾是顾将军的夫人。”我在袖中攥紧了衣袖,在想我的顾将军为什么还不来接我。

朝野只得一位顾将军,是我夫君顾衡。在入宫参宴的那个晚上,顾衡途遇宁王,他们施了一礼,眸光中有着我不懂的神色,他与我道,阿缨且去旁处走一走,莫走太远,待我来寻你。

信步沿着宫道便走到了海棠花下,信步便遇见了容煦。

容煦的眼睛一眨不眨望着我,扇子并不直接收回去,继续以饶有兴味的目光看着我。他的眉眼和他的话极不相符,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花的蛊惑,他眉眼显得很沉静,即使口中说出来的话并不像一朝太子该对臣妇所言,带着些不正经的语调,他直直看进我眼睛里。

“煦尝闻秋氏惯出美人,如今一见,名不虚传。冒昧问一句,夫人可生养过?倘若顾衡有女,孤倒想,同他做亲家——”他居高临下看着我,不疾不徐继续道,“也好弥补不能喊秋蓬山一声岳丈的遗憾。”

秋蓬山是我父亲的名讳,而东宫的女主人,还空缺着。他言下之意,令我猝然心惊。

这样的假话,谁能信,谁敢信?

我一颗心跳来跳去,唯恐宫人途经,撞见当场,真是有嘴也说不清了,索性抿着唇没有回应。容煦之于我,是全然陌生的存在,从前我不识他,他不识我,哪能一见之下,便说出这样的话。

我偏过头,佯装镇定道,“殿下自重,妾并无……攀附之心。”

不知道是那句话惹恼了容煦,他在下一刻忽地变了脸色,那双略带凉意的手捏上我的下颌,让我感受到有一点疼,他强迫我转回来,带着些讥诮道,“攀附——夫人要不要打个赌,赌你尊敬爱重的夫君,会亲自将你送来东宫?”

他凑得太近,我闻到一股陌生的冷香,凛冽,也好闻。我是后来才感觉好闻的,那一刻只感受到他变脸之快和下颌的疼痛。不比顾衡,顾衡总是温柔的,在床第间也温柔,慢腾腾的,一点也不像个将军。

我久久未语,容煦终于不耐烦起来,他凑的越来越近,我使劲儿挣了挣,推他未开,却仍是为我夫君辩解了一句,“顾衡不是那种人,殿下,请你放开我。”

左右挣扎时我脚下后退踩到了拖长的裙幅,几乎要站立不稳,容煦放下了钳着我下颌的左手,在紧要关头揽住了我的腰,他忽然便笑了,“夫人口是心非,要孤放开你,却来投怀送抱,谁知你是不是欲擒故纵呢?”

我又羞又恼,原本该厉声喝止他的,但只语未发出,莫名觉得有些委屈,本是为观花而来,反被陌生人这样对待,太子难道就能罔顾人伦了么?

羞恼间落了泪,丢人又难堪,盈盈数滴。许是容煦见不得眼泪,很快放开了我,回身入了殿中。

我猛一抬头,景明殿外的八角琉璃宫灯不知何时挂了上去,把薄薄暮色照得发亮。而两盏宫灯左右高悬,遥遥看着,好似知名不具的猛兽双瞳,赤口白牙,要将人的骨血皮肉,连同七情六欲,一起吞噬掉。

胡乱擦了眼泪,一扭头正要出去,瞥见顾衡站在门边,我不知道他看了多久,也不知道他会如何看我,但他最终只是满眼复杂的望了我一眼,旋即步上长长宫道。

我几乎分辨不出来那里涌动着什么样的情绪。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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