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漠

【王康浩x韩晓松】白山旧事（一）

文／青漠。

说在开头：

今天刚看完电影，两位老师太帅了，我激情磕起，本来想一发车完，但是预估错误，所以大概铺垫一下连载几章的样子。ooc预警，请勿上升真人。（虽然我连衍生脑洞也开了起来。）

—————————————————————————

王康浩至今仍记得韩晓松去接他那天的境况，他穿一身黑夹克，胡茬修理得干干净净，抿起嘴角朝自己笑，然后说，“我是韩晓松，欢迎新同事。”

整个白山森林局只有两个巡逻警察，是惯例。在王康浩来之前，韩晓松的前同事刚刚调任。

韩晓松当时看着对方骂骂咧咧说总算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的时候不为所动。

他其实觉得这里很好。白山如其名，有经年不化的雪和那些树。云杉、红松、白桦，它们共同在雪地里沉默滋长。但他本人其实是不适合沉默的，好比现在，王康浩没说几句话，他便主动追问，争取让回去的路程中车里气氛不至于太尴尬。

韩晓松是个很会聊天的人，王康浩起初那点担心已经在他的插科打诨里消弥了，甚至在回到森林局之后，韩晓松还主动热了火锅，然后在白气沸腾里回头解释，“回来太晚了，饭店早关门了，接风宴总不能少，马上就好了，你先把行李提过去，吃完我帮你收拾。”

王康浩想说我不饿，但是看着韩晓松的侧脸，鬼使神差的没有说话。

于是他吃了来到这里的第一次火锅，汤里辣椒鲜红沉浮，蒜瓣煮到发烂，热气在他们两个人之间，伴随着呼吸出的白气，一同混聚在一起，好似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韩晓松给予了他所能给予的最大善意，王康浩本质上也接受到了这种善意，在他们把汤锅里最后一颗煮成褐色的鹌鹑蛋捞出来以后，王康浩看着韩晓松带笑且放松的眉眼，认认真真又说了一次感谢。

韩晓松摆摆手，“以后你要谢我的日子还长着呢。”

是啊，韩晓松以一个老同事的身份，方方面面照顾着他，这种妥帖是沉默着的，但是又让王康浩很受用，仿佛有一个人千般万般懂你，为你默默做好一切。

也就是那个时候，王康浩忽然有了另一种猜想，比如韩晓松是不是对每个同事都这么照顾。

他本不该有这种情绪的。日常生活里他和韩晓松其实逗嘴的时候居多，争着当对方爸爸，话里话外尽是些生活里的琐碎和他们的工作。日常可以从上一句讨论盗猎的罪犯和中午吃什么然后再成功回归话题本身。

他们两个人可以说一天的话。

也许是因为只他们两个人，不和对方说，又能和谁说呢？

在王康浩第一次遭遇这里的雪暴天气时，韩晓松已做好了一切准备，白天照常巡逻，巡逻结束后确认山里没有人了，然后回到局里的驻扎点，火锅沸腾煮起，还有啤酒相佐，不过两个人都没有喝得太多，各自吹了一瓶，其他就喝可乐。韩晓松习惯在火锅伊始，会放几枚剥得干干净净的鹌鹑蛋，从头煮到尾，其他菜都被捞完了，那几枚鹌鹑蛋变成褐色，收尽汤汁，口感实在很好。王康浩就看着他捞，他的半边眉目低垂，在王康浩眼里，有着某种难以言喻的俊朗。

王康浩知道自己的想法不正常，但他以为自己能够小心翼翼地藏着，在心里挖一个洞，把日复一日叠加的心思深深地藏起来，藏到不为人知，连窗外的风雪也不知。

雪暴终于到了，窗外的风声迅疾，王康浩侧耳听了听风声，又看了看韩晓松，生出一种他与他相依为伴的错觉。

像是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一连五六日的风雪天，他们如同难得的假期，两个人可以沉默也可以逗嘴，直到各自贫了很久，连个屁都贫不出来的时候，王康浩忽然问，“要不讲故事吧？”

韩晓松把指尖的烟头掐灭，冷而静的眉目注视着王康浩。他的眼神也是平静的，仿佛这一切都再普通不过。

王康浩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他见识过韩晓松的身手，他的格斗隐隐胜他一筹，爆发力也不可小觑，所以他好奇他待在这么偏远的白山森林局，守着绵绵不绝的雪和松林。

韩晓松掀了掀眼皮，“我能有什么故事？”

谁的过往不是故事，韩晓松的经历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按部就班地上了警校，又被分配安排来这里，在喜欢上白山之后就不打算挪窝了。他说，“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等下回就机会了你就能离开这里了。”

王康浩脱口而出，“我不走。”潜台词是留下来陪韩晓松，但韩晓松不信，他凑手端起水杯灌了一口，嘴里“嘁”了一声，好像对他的话有多不经心似的，“康浩，你会走的。有一天你会有新的生活和新的前途，耗在白山挺没意思的，对不对？只不过有的事情，总要有人做。”

他觉得韩晓松说话的姿态很迷人。但除此之外，并不能做更多的动作。尽管两个人之间，只隔了一臂宽的距离，如同他伸伸手，就能搭在韩晓松肩上，把人揽过来，肩膀和肩膀挨着，再往上，唇和唇也能挨着。

王康浩沉默了片刻，韩晓松就当他默认了。他抬手拍了拍王康浩的肩膀，“睡吧，明天天晴了，还要早起巡逻。”

最终也没讲什么故事，即使后来在两人有更进一步的发展后，王康浩还是知道了那个故事。他彼时倒宁愿自己不知道，因为故事总是惨烈收场，没有什么花好月圆的结局，小说或电影里的圆满，自始至终都不属于他们。

他拥有的，只是这一段关于韩晓松的白山旧事。

那夜王康浩做了关于韩晓松的梦，梦里韩晓松的眉眼不再冷静，带着一点冰雪初融的质感，温柔得似乎能滴出水来。

后来走向他记不大清了，只是隐约觉得，是关于不太好的事情。因而王康浩并没有向韩晓松提及，第二日巡逻照常，韩晓松开车，他坐在副驾，你撩两句闲，我逗几句闷，一旦有情况了就迅速警戒。

倘若时间能够一直定格在那个时刻，王康浩更多的，是宁愿自己痛苦。

未完待续。